納米盒沖刺納斯達克：在線教育“老兵”堅守百億小眾市場

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王峰北京報道又一家迷你教育公司擬赴美IPO。近日，數字內容服務商進馨科技控股公司（下稱“進馨科技”）向美國SEC遞交招股書，擬在納斯達克掛牌上市。

進馨科技專注于K9階段數字教材、數字教輔、數字讀物服務，員工僅112人。2022年營收2.36億元，凈利潤5508萬元。

(資料圖)

排在它之前沖刺納斯達克的是教育信息化服務商軟云科技，今年4月更新的招股書顯示，其員工只有130人。可見，“小而美”的教育科技公司已成為教育賽道的新寵。

進馨科技為人熟知的產品和品牌是納米盒，納米盒APP上線于2014年，曾是與一起作業、趣配音等齊名的教育APP，在中小學教師、家長群體中有很高知名度，目前有3530萬注冊用戶。

第三方調查報告顯示，K9階段數字內容服務2021年的市場規模只有85億元，不足百億，到2026年將達到277億元，屬于快速增長但很小眾的市場。

招股書顯示，以2021年收入計算，進馨科技是國內最大的數字教材平臺。數字教材并非簡單地將紙質教材數字化，而是嵌入了點讀、音視頻、練習等功能的“立體教材”。

但長期以來，數字教材“叫好不叫座”，市場規模有限，市場主體分散，政府采購不暢。進馨科技深耕數字教材的同時，更需要探索多元化業務，增強抗風險能力。

三種業務模式

納米盒的誕生是出于創始人兼CEO徐進的個人需求。2013年，徐進還是華為公司一名資深架構師，他的女兒剛上小學，學校要求孩子聽課文錄音、閱讀課外材料。

那時學校還在發錄音磁帶，重復播放操作十分繁瑣。于是，徐進為女兒做了一個網站，取名納米盒。網站涵蓋了所有教材的錄音，隨點隨播，后來又加入了閱讀繪本。

2014年8月，徐進被一位執著的投資人打動，正式開始創業，并于2016年第一季度將產品商業化。

納米盒最初的核心功能是英語教材點讀，隨后，納米盒將資源從小學擴充到中學，科目覆蓋到語文、數學、英語，還增加了翻譯、語音評估、講解視頻、原創數字教輔和讀物等。

截至2022年底，納米盒共提供383本數字教材、227種數字教輔、52種百科全書和文學類數字讀物。

進馨科技采取2C、2B2C、2B共三種商業模式。納米盒APP是2C產品，面向個人用戶采取訂閱制或單本付費。招股書介紹，納米盒單份付費讀物的價格為25-50元，會員制訂閱價為每年249元。

到2022年底，納米盒有3530萬名注冊用戶，142萬名付費用戶。每名付費用戶平均每天使用時間約為40分鐘，平均每周啟動5次APP。

2021年、2022年，納米盒業務營收占比分別為40.1%、48%。納米盒的營收占比、注冊和付費用戶人數、使用時長和次數均穩健增長，這得益于疫情期間大量學生在家學習，激發了對數字工具的需求。

進馨科技超過一半的營收來自2B2C模式，即將數字內容通過與電信和廣播電視運營商合作進行分發，獲得授權費用或分成。2022年，平均每月的觀看次數超過75萬次，中國電信是其最大客戶，貢獻了45.6%的營收。

進馨科技還將數字內容出售給智能平板和智能電視廠商，這項業務2022年剛剛起步，只貢獻了不到1%的營收。

（進馨科技近年來營收狀況 來源：招股書）

數字教材業務要與出版社合作，授權費用是進馨科技最大的成本。2022年，該項成本高達1.31億元，占全部成本的94.2%。

不過，進馨科技其他方面的成本和費用極低。進馨科技只有112名員工，包括41名技術人員、31名教研人員。此外，納米盒APP主要靠口碑傳播和私域流量進行推廣，與電信和廣播電視運營商合作分銷也大大節省了營銷費用。

2022年，進馨科技營收2.36億元，同比下降4.7%；凈利潤5508萬元，上年則凈虧損7770萬元。

數字教材的有限市場

數字教材是進馨科技的核心業務，這是一個什么樣的市場？

一家教育出版社人士告訴21世紀經濟報道，數字教材由來已久，且形態已多次迭代。

“業內一般認為，2002年人民教育出版社開發的‘人教電子教材’是國內最早的中小學數字教材。‘人教電子教材’是一款電子書，約32開大小，采用液晶顯示屏，從文字到插圖都是紙質教材的翻版。”該人士說。

直到現在，國家中小學智慧教育平臺提供各個年級、各個版本的中小學電子教材，內容與紙質教材一樣，供用戶免費使用。

他介紹，“‘人教數字教材’沒有產生太大影響，真正得到推廣的是第二代光盤形式的數字教材。”

這些光盤附于書后，內容上添加了音視頻、動畫，還開發了適合各學科的學習工具，包括記筆記、加批注、畫圖、查找等。

公開信息顯示，江蘇鳳凰出版傳媒集團的數字課堂光盤在2010年至2012年三年間累計發行2800萬張，取得了巨大的市場效益。

但現在電腦普遍不安裝光驅，光盤已淡出人們視線。數字教材進入第三代，依托互聯網發行和使用，最大的特點是具備了交互性和大數據應用。

該人士介紹，目前研發數字教材的主要有出版社，比如人教版、鳳凰版、北師大版、時代版數字教材都已面世，此外還有技術服務企業，比如進馨科技、中教云等機構。

“傳統出版社的數字化研發能力較弱，且數字教材后期維護、更新的工作繁重，所以出版社愿意與技術服務企業合作開發。”他說。

（K9階段數字內容市場規模變化 來源：招股書）

招股書援引的弗若斯特沙利文報告顯示，中國K9數字教材服務市場的收入從2017年的4.95億元增加到2021年的18.35億元，復合年增長率為38.8%，預計到2026年將增加到60.79億元，復合年增長率為27.1%。

根據弗若斯特沙利文的數據，就收入而言，進馨科技是2021年最大的數字教科書平臺，市場份額為13.7%。

教材是教育的核心要素，市場規模穩定。相關政策亦有紅利，《義務教育課程方案（2022年版）》就提出，“充分利用新技術優勢，探索數字教材建設”。

但同時，教材的屬性又決定了數字教材將是一個有限的市場。有專家指出，教材作為教育教學的基礎，海量內容與教材的定位不符。

“葉圣陶曾經說過：‘語文教材無非是個例子。’隨著信息化的發展，教材在學生知識獲取方面發揮的作用會日益降低，各方面的學習資源會越來越豐富。”中國教育科學研究院研究員儲朝暉說。

“目前紙質教材已經有明確的界定，但數字教材的邊界還不清晰，有的是泛化的，是為了推銷產品而稱作數字教材，數字教材需要按照教材的標準進行規范。”儲朝暉說。

數字教材的推廣使用也存在不足。教材更主要是在課堂教學中使用，但上述教育出版社人士介紹，數字教材的政府采購覆蓋面仍然有限。因此，一些數字教材服務商往往采取平臺化的策略，在教育信息化服務中打包數字教材，核心是向學校銷售課程服務，或者技術系統。

“推廣使用數字教材要考慮多方面因素，包括成本，便捷性，與紙質教材的替代性關系等。我認為，如果一種教材已經有了紙質版本就不需要再使用數字教材，數字教材應該應用在沒有紙質教材的場景里。”儲朝暉告訴21世紀經濟報道。

面向教育部門和學校提供數字內容服務是進馨科技未來的方向，目前主要面向學生的家庭教育場景，將數字教材用于預習和復習，搭配自研的數字教輔來豐富產品線和收入來源。

業務多元化十分緊迫

進馨科技只有數字內容服務一項主業，業務線過于單薄。

實際上，進馨科技曾將課后輔導作為第二曲線，其2018年上線納米盒網校，提供小學語文、數學、英語三科在線輔導。

在線教育隨后站上風口，但納米盒網校始終不溫不火。進馨科技COO蔣軍2020年曾對21世紀經濟報道表示，K12課外培訓市場足夠大，遠未到飽和階段，各家都有機會，尤其是如何下沉到三四線城市是關鍵，增長潛力很大。

此后，進馨科技推出米盒云校，為中小線下培訓機構提供線上教學解決方案，包括錄播為主的課程體系和教學內容。中小機構可以將其作為日常教學中的“雙師課”產品，也可以作為學員在家中上課的“小班課（在家學）”產品。

“雙減”后，進馨科技于2021年底停止向個人用戶提供在線輔導。招股書顯示，2021年，在線輔導收入為4020萬元，2022年又確認了3020萬元收入。

由于進馨科技的在線輔導體量不大，所以停止該業務對總收入的影響有限。那么，未來進馨科技打算拓展哪些業務？招股書披露了數字內容服務擴科擴用戶、智能硬件、出海等方向。

對于進馨科技來說，業務多元化十分緊迫。

其核心產品納米盒已經面臨增長瓶頸。徐進2018年接受采訪時曾介紹，納米盒用戶已達數千萬，付費用戶百萬量級。多年時間過去，用戶增長止步不前。

解決的策略是擴充學科門類，提高產品體驗等。招股書介紹，數字教材和數字教輔將拓展更多學科，數字讀物將在百科和文學之外增加更多類型的內容。

此外，納米盒還將增加社交元素，以增強互動性和用戶粘性。納米盒曾自帶社區，但2018年因涉黃整改，關閉了APP內的“藝術秀”“榮譽堂”“貼圖秀”“視頻秀”等社區。重啟社區運營，或將圍繞學習社區展開，淡化社交和娛樂功能。

智能硬件是當前的風口，英語聽說、翻譯等垂直類硬件和學習機等綜合性硬件都很受歡迎，進馨科技可以將其數字資源“裝進”硬件快速推出產品，但其數字內容品類太少，尤其缺少題庫，這是其自研智能硬件的短板。

出海業務有一定的想象力。中國發達地區的K9教育質量受到國際認可，英國2017年就引進了一套上海的小學數學教材。此外，港澳臺地區、東南亞等地也有較強的少兒英語學習需求。

此外，進馨科技的核心優勢學科是英語，且與國際出版巨頭培生合作緊密，這為其拓展面向不同人群，特別是成年人的數字內容服務提供了便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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